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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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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你爸非要自己采石頭蓋房!”

許問“啊?”了一聲,明顯也很意外,“我爸怎麽突然有這想法?”

“也不是很突然。去年他本來以為將就一下,我們幫你帶大夏初,然後就回老家種地。其實這次年前你爸就跟我商量,想著我們回去魏莊就不回來了。我們倆都在魏莊呆了大半輩子,這出來外邊沒你們年輕人適應。總惦記家裏那兩間老屋。

結果,你回去張羅著帶公社這麽多年輕人過來這邊。你爸怕你一個人張羅不過來,不放心,尋思過來再呆一年。

那會兒就尋思要不要自己蓋個房子。

誰承想,前幾天小征回來,又帶了很多落難的漁民回來。他們現在也都臨時安置在帳篷裏。

那帳篷哪是常住人的地方?就那麽薄薄一層布,太陽一曬透透的,人站在裏面什麽都不幹,那汗都不帶幹的。若趕上下雨,基本上外面下大雨裏面下小雨。”

“也沒那麽誇張。”許問不認同,她當初來彩虹島也住了幾個月的帳篷呢!

重點是,“那關我爸要蓋房什麽事?”

“你爸覺得咱們總占著這木屋不合適。前兩天你跟小征都不在島上,他就去問了下石磊教導員。石磊教導員說是允許自己蓋房,並且給了幾塊宅基地讓你爹選。石教導員還說,這一片本來就是安置百姓的,大家都可以自己蓋房子。

你爸就自己選了一塊地方,上山采石頭去了。”

許問:“……”

老許動作可真快啊!

這麽大的事都不需要商量一下?

路遠征不敢不給丈母娘面子,早早就來等著吃晚飯。

見路遠征來,朱美珍又跑到廚房去,說再加兩個菜。

許問小聲問他:“你工作忙完了?”

路遠征搖頭,“剛開完一個會。”

“那你還這麽早來。”

“饞媽燉的雞了。”這話路遠征是大聲說的。

朱美珍聽得做飯更有勁了。

許問翻個白眼,嗤了一聲,小聲嫌棄:“裝!”

“怎麽說話呢?媽燉的雞確實好吃!”路遠征從許問懷裏接過女兒,貼了貼她的臉,“寶貝閨女,想爸爸沒?”

這會兒夏初的情緒早已經穩定了,恢覆成平日裏的小可愛,聞言呲著一口小牙,眼睛彎成一抹月牙,抱著路遠征的臉吧唧親了一口,算是回答。

路遠征臉跟心一起化了。

許問覺得路遠征看她可能都沒看夏初這麽溫柔。

忍不住有些酸:“真不愧是上輩子的情人!看來這爸爸跟女兒之間確實是真愛!”

路遠征聞言,一只手抱著女兒一只手摟著許問的腰:“這兩天掉醋缸裏了?女兒的醋也吃?”

“我是在替兒子抱不平!你都沒註意你兒子沒在家?”

“我剛路上看見他了!他說跟許切去玩會兒再回來。”

許問:“……”

許問不說話了。

夏初看見張開胳膊往許問懷裏撲,“麻麻……麻麻,抱!”

許問的冷臉頓時也繃不住,從路遠征懷裏接過女兒,順口把許秋石想采石蓋房的事跟路遠征說了。

“那石頭能隨便采嗎?可別有什麽不合規矩的讓你們難做。”

路遠征搖搖頭,“暫時倒是不會。山上除了石頭,還有礦。像爸采點石頭回來蓋房子倒也沒什麽。我就是怕別人看見有樣學樣,都去采石。”

許問秒懂。

不是不符合要求,也沒規矩不讓開采石頭。

只是那石頭山不大,當初鋪路已經開采了一部分。

蓋一棟兩棟房子沒問題,如果來島上的這些漁民都有樣學樣的話也有點麻煩。

就怕弄到最後石頭不夠了再引起什麽民憤,鬧個矛盾。

像這種矛盾,軍方不好插手。

到時候才麻煩。

許問嘆息一聲,捏著額頭:“爸肯定不會想那麽遠。目前就想著自己蓋個房子搬出去,把這木屋讓給別人住。”

“我知道。”路遠征把小夏初放在地上,彎腰扶著她練習走路,“這事你不用管,到時候我來幫爸蓋房子。”

小夏初身體素質大約隨他,特別好,十個多月就敢邁步。

倒是許問生怕對她腿不好,不太敢讓她走。

女孩子家家,萬一太早走路影響骨骼,腿不直了怎麽辦?

不過,魔鏡說,這是誤傳,凡事還得講科學。

許問哪有時間研究這樣的科學,一直就半攔半放任。

因為教小孩子走路才是帶娃過程中最累的事。

她小小年紀不會走還願意走,屬於人菜癮大,走又走不穩沒兩步就挨摔,這就意味著往往需要一個大人一直彎著腰扶著她。

跟在稻田裏插秧差不多,一直彎著腰,挪小碎步,其實是一件很累人的事。

許問心疼朱美珍,就正好借對小孩骨頭不好的理由,讓她少陪夏初走路。

朱美珍信以為真,能讓夏初爬就不讓夏初走。

多數時候是許問得了空,彎著腰扶著夏初練走路。

因為魔鏡說,小孩子也沒大人想的那麽嬌貴。她敢站了就說明她有站著的能力。她想走就證明她的骨骼已經能支撐她邁步。小心是好事,但也不必這麽小心。

許問深以為然。她眼睛看著路遠征彎腰單手拎著夏初練習,嘴上道:“算了吧!你接上島那麽多漁民呢!總不好厚此薄彼,現在可能什麽事都沒有。如果到時候鬧起來再說你假公濟私,偏幫老丈人,我看你上哪說理去?我覺得爸蓋房子的事你還是別插手為好!”

“身正不怕影子斜!先到先得唄!再說了,也不能因為我是島上的主官,就讓父母因為顧慮我處處受限制!他們又沒做錯什麽!你剛也說了,爸媽是想把房子讓給別人才這麽大熱天去山上采石蓋房子。這明明是心善之舉,就該鼓勵宣揚!亂扣屎盆子的人才該心虛!”

許問:“……”

得,好話賴話你一個人說了。

兩個人閑聊了幾句,朱美珍端著滿滿一盆燉雞肉走了進來。

許問吸了下鼻子,“媽,這什麽味道?”

“沙姜。一個漁民送的,說是跟雞燉在一起會特別好吃!你嘗嘗。”

沙姜跟雞確實是絕配。

許問拿個小碗,盛了點兒嘗了一下,確實味道不錯。

她放下碗往外走,“我去把小切他們叫回來吃飯。”

許問剛出門,許切已經開著路遠征送她那輛電動敞篷車拉著冬生跟元寶回來了。

元寶到底還是轉學到了彩虹島。

因為許切跟冬生都在這裏,他不願意一個人留在鵬城。

反正這裏上下學連接送都省了,又是軍事化管理的孤島,不怕人販子也不怕他們走丟。

許望最後也就妥協了。

朱美珍跟許秋石也樂意,孩子們都在跟前熱鬧。

她忙飯都有勁兒。

許秋石每天不是忙活他那些莊稼,就是逗逗小兒子或者小外孫。

許聞說,等九月也把春生送過來。

不圖別的,彩虹島的安全是鵬城比不了的。

一桌人圍著飯桌吃吃喝喝很是熱鬧。

朱美珍一直問路遠征在外面這幾個月過得怎麽樣苦不苦什麽的。

孩子們也會好奇地問一些關於長江號的事。

路遠征抱著小夏初,一邊餵一些她能吃的東西,一邊撿著能說的回答一下大家。

飯桌氛圍到此一直比較和諧。

直到元寶感慨了一句:“這雞好好吃!小舅舅,這是你養的那些雞嗎?”

許切跟冬生一下反應過來,齊齊轉頭看向許秋石。

許秋石一臉茫然。

朱美珍一拍腦門,問許秋石:“你殺的哪只雞?”

上午她帶孩子串門,回來許秋石已經把雞毛都褪幹凈了。

許秋石納悶道:“什麽區別嗎?不都是雞?我尋思人多就挑了只肥點的公雞。”

許問輕嘆一聲,不太抱希望地問:“是不是一個大紅冠的,脖子上一圈橙色毛的?”

許秋石就隨手抓的,真沒太註意,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吧?怎麽了?那雞不能吃?”

許切跟冬生二話不說,放下飯碗往外沖。

“對我來說,肯定都可以吃。”許問望著那倆孩子的背影,搖了搖頭。

朱美珍接口:“對你的寶貝兒子和外甥來說就不能吃了,那是他們養的雞!”

許秋石:“……”

之前許問懷孕無聊弄了些雞蛋,用燈泡孵化了些小雞出來玩。

當時是為了打發時間的同時順便教冬生跟許切點生活常識。

再後來小雞真孵化了,多數時候也都是許切跟冬生照顧。

真的是他們從蛋開始養起來的。

最初孵化出來的小雞有十二只,黃黃的萌萌的特別可愛。

許切跟冬生到底年紀小,在照顧小雞的事上想不那麽周到,由於各種原因,比如碗裏的水有點多,小雞掉進去淹死,或者餵多了撐死。

最後剩了差不多有六只。

他們倆都最喜歡的就那只白色大公雞。平時特別威風。他們倆管它叫“將軍”。

現在將軍完成了它的使命,在每個人的碗裏。

能看出來平時身材不錯,膘肥體壯的,挺大一鍋。

許家三口人在探討的時候,路遠征餵飽女兒,把她放在一邊的嬰兒車裏,讓她自己玩,然後端起碗開吃。

許家三人齊刷刷地朝他行註目禮。

許問還用胳膊碰了一下他,“剛我們說話你聽見了沒?”

“聽見了。”

“聽見你還吃得下去?”

“做都做了不吃多浪費?碗裏的雞還能死而覆生?他們還太小,才會為了一只雞這麽激動,大點經歷多了就好了。男孩子有善心是好事,但,已經無法改變的事還是得學會接受。

再說,難不成,你打算陪著他們一起為這只雞哀悼?”

許問一想,路遠征要這麽說也沒錯。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有時候受傷才會使人成長。

她也端起碗來繼續吃,還不忘招呼許秋石跟朱美珍,“爸媽,你們吃!一會兒許切跟冬生回來,讓他們找路遠征。誰讓這雞是為了給路遠征接風宰的!”

許秋石:“……”

朱美珍:“……”

路遠征:“……”

得,這回,除了許問誰也下不了筷子了。

沒過一會兒,理所當然地聽到了兩聲響亮的哭嚎聲。

許切跟冬生進門的時候,眼睛紅腫還冒著鼻涕泡。

許切還好,到底大了,哭得比較隱忍,冬生不行,嗚嗚地撲進許問懷裏哭得那叫一個淒慘。

最後的最後,這只雞還是都下了眾人的肚子。

冬生跟許切是一邊抽噎一邊吃的。

他們討伐路遠征失敗,還被反過來教導不能浪費糧食。

許問都有點同情他們了。

不過也知道,路遠征這樣做,是為了把這倆孩子的怨氣吸引到自己身上。

要不然他老丈人許秋石該首當其沖面對兩個孩子的控訴了。

老人心軟更容易自責。

路遠征當了壞人,許問自然得當好人。

好好安慰了兩個少年被傷害的心靈,順便告訴他們,雞養大了就是吃的。

結果,許切跟冬生哭得更傷心了。

羅澤民特別給力,給她運回來了兩臺設備。

因為許問不是生產衛生巾,她要尿不濕,設備不能直接用還得需要改裝。

原本是可以從外國外直接聘請廠家的工程師過來幹這事,但是又怕奸細,想著還是自己來穩妥一點兒。

這事不光超出許問的知識範圍,連魔鏡也沒這項功能。

它只是個搜索引擎,幹什麽都不專業。

許問一籌莫展的時候,路遠征再次成了她的英雄。

不是,是她英雄的領導。

路遠征知道她為這事發愁以後,二話不說從營裏挑了幾個人來幫她。

不過許問得給他們講解下這個設備的工作原理以及許問需要這機器改裝好達到的目的。

這難不倒許問。

等許問說完後,三個腰上掛著一連串鉗子螺絲刀的兵哥哥們就開始動手了。

看得許問十分忐忑,手在背後捅了下路遠征的後腰,小聲問他:“你的人能靠譜不?這兩臺設備可是咱們大半家產。”

剩下小半,弄廠房了。

她的廠房跟羅澤民的不一樣,羅澤民是人工搭建的。

她是借用上次打印墻體的打印機直接打印出來的。

長寬高完全夠用,蓋一個車間一天時間就夠。

節約了很多人工以及搭建成本。

節約出來的錢都買這兩臺設備了。

以許問目前的財力,只能夠維持這沒兩臺設備的運轉。

再多她就負擔不起了。

路遠征也學著她的樣子,小聲道:“你可以相信他們。”

只這麽簡單一句話,許問就放了心。

改裝設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成的。

許問沒時間一直盯著,感覺今年島上來了很多人,但也多了很多事。

總也忙不完的感覺。

路遠征不比她好哪去,一堆的公務要處理。

主要都是跟長江號有關。

聽那意思,路遠征過幾天還會繼續離開。

當然島上的事務他也還沒丟下,跟石磊三天兩頭的開會。

島上的規劃是一步一個腳印,想著慢慢來。

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

比如被路遠征接回來的這些漁民怎麽安置也是個問題。

“他們都只是難民?”石磊端著他的搪瓷杯,站在路遠征桌前,望向窗外。

營地當初建在山頂,地勢高些,不能說完全俯瞰彩虹島,該看見的基本都能看見。

那些住在帳篷中的漁民和許問帶來的打工青少年們,壁壘分明的生活在那一大塊空地上。

特別自覺的沿著一條勉強算中軸線的馬路一分為二。

靠內陸的左側是打工青少年們的帳篷,馬路右邊靠海而居的是漁民們。

眼下正值白天,打工的都去了工廠裏。

倒是漁民所在的居民右區更有生活氣息一點兒。

曬被子的,布漁網的。

路遠征聞言也往窗外看了一眼,搖頭:“不確定。大部分都是普通漁民,但有沒有混進來妖魔鬼怪還沒來得及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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